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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鉴外纪后序 北宋 · 刘恕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七四○、《通鉴外纪》卷末、《三刘家集》卷一、《皇朝文鉴》卷三○、《群书考索》前集卷一四、《通鉴外纪节要》卷四、《文章辨体汇选》卷三七三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经籍典卷三九○、《宋元学案补遗》卷八
孔子作《春秋》,笔削美刺,子游、子夏门人之高弟不能措一辞。
鲁太史左丘明仲尼之言高远难继而为之作传,后之君子不敢绍续焉,惟陆长源《唐春秋》、尹洙《五代春秋》。
非圣人而作经,犹春秋吴楚之君僭号称王,诛绝之罪也。
《左氏传》据鲁史,因诸侯国书,系年叙事。
《春秋》所贬损大人当世君臣有威权势力,其事实皆形于传,故隐其书而不宣,以免时难。
汉献帝班固《汉书》文繁难省,命荀悦依《左传》体为《汉纪》,言约事详,大行于世。
晋太康初汲郡人发魏襄王冢得《纪年》,文意大似《春秋》,其所记事多与左氏符同,诸儒乃知古史记之正法。
自是袁宏、张璠、孙盛、干宝、习凿齿以下为编年之书,至唐、五代其流不废,汉、起居注,梁、唐实录皆其遗制也。
《国语》亦左丘明所著,载内传遗事,或言论差殊而文词富美,为书别行。
周穆王晋知伯、赵襄子,当贞定王时,凡五百馀年,虽事不连属,于史官盖有补焉。
七国有《战国策》,晋孔衍作《春秋后语》,并时分国,其后绝不录焉。
唐柳宗元采摭片言之失,以为诬淫,不槩于圣,作《非国语》六十七篇,其说虽存,然不能为《国语》轻重也。
司马迁始撰本纪、年表、八书、世家、列传之目,史臣相续,谓之正史
本朝去古益远,书益烦杂,学者牵于属文,专尚《西汉书》,博览者乃及《史记》、《东汉书》。
而近代士颇知《唐书》,自三国至隋,下逮五代,懵然莫识。
承平日久,人愈怠惰。
《庄子》文简而义明,玄言虚诞而似理,功省易习,陋儒莫不尚之,史学寖微矣。
案历代国史,其流出于《春秋》,刘歆叙《七略》,王俭撰《七志》,《史记》以下皆附《春秋》。
荀勖分四部,史记旧事入丙部,阮孝绪《七录·记传录》纪史传,由是经与史分。
夫今之所以知古,后之所以知今,因善恶以褒贬,察政治以见兴衰,《春秋》之法也。
使孔子赞《易》而不作《春秋》,则后世以史书为记事琐杂之语,《春秋》列于六艺,愚者莫敢异说,而终不能晓也。
皇祐初进士,试于礼部,为司马公门生,侍于大儒,得闻馀论。
嘉祐中,公尝谓曰:「春秋之后,迄今千馀年,《史记》至《五代史》一千五百卷,诸生历年莫能竟其篇第,毕世不暇举其大略,厌烦趋易,行将泯绝。
予欲托始于周威烈王命韩、魏、赵为诸侯,下讫五代,因丘编年之体,仿荀悦简要之文,网罗众说,成一家书」。
曰:「司马迁以良史之才,叙皇帝至汉兴亡治乱。
班固已下,世各名家。
李延寿总八朝为南北史,而言词卑弱,义例烦杂。
书无表、志,沿革不完。
梁武帝通史、唐姚康复统史,世近亡轶,不足称也。
公欲以文章论议成历世大典,高勋美德,褒赞流于万世;
元凶宿奸,贬绌甚于诛殛,上可继仲尼之经、丘明之传,司马迁安可比拟,荀悦何足道哉」?
治平三年,公以学士英宗皇帝侍讲,受诏修《历代君臣事迹》,蒙辟置史局
尝请于公曰:「公之书不始于上古或尧舜,何也」?
公曰:「周平王以来事包《春秋》,孔子之经不可损益」。
曰:「曷不始于获麟之岁」?
曰:「经不可续也」。
乃知贤人著书,尊避圣人也,如是儒者可以法矣。
熙宁三年冬,公出守京兆年春移帅颍川,固辞不行,退居洛阳
褊狷好议论,不敢居京师,请归江东养亲。
公以新书未成,不废刊削。
亦遥隶局中,尝思司马迁《史记》始于黄帝,而包牺、神农阙漏不录;
公为历代书而不及周威烈王之前,学者考古,当阅小说,取舍乖异,莫知适从。
若鲁隐之后,止据《左氏》、《国语》、《史记》、诸子而增损,不及《春秋》,则无与于圣人之经。
包牺至未命三晋为诸侯,比于后事,百无一二,可为前纪。
本朝一祖四宗一百八年,可请实录、国史于朝廷,为后纪。
何承天乐资作《春秋》前后传,亦其比也。
将俟书成,请于公而为之。
熙宁九年罹家祸,悲哀愤郁,遂中瘫痹,右肢既废,凡欲执笔,口授稚子羲仲书之。
常自念平生事业无一成就,史局十年,俛仰窃禄。
因取诸书,以《国语》为本,编《通鉴前纪》。
家贫,书籍不具,南徼僻陋,士人家不藏书,卧病六百日,无一人语及文史,昏乱遗忘,烦简不当。
远方不可得国书,绝意于后纪,乃更《前纪》曰《外纪》,如《国语》称《春秋外传》之义也。
周共和元年庚申威烈王二十二年丁丑,四百三十八年见于《外纪》,自威烈王二十三年戊寅周显德六年己未,一千三百六十二年载于《通鉴》,然后一千八百年之兴废大事,坦然可
李弘基用心过苦,积年疾而药石不继。
卢升之手足挛废,著《五悲》而自沈颍水。
予病眼病创,不寐不食,才名不逮二子,而疾疹艰苦过之。
陶潜豫为祭文,杜牧自撰墓志,夜台甫迩,归心若飞,聊叙不能作前后纪而为《外纪》焉。
他日书成,公为前后纪,则可删削《外纪》之烦冗,而为《前纪》,以备古今一家之言。
虽不及见,亦平生之志也。
胡宗簿 宋 · 余日华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二六三、《永乐大典》卷一四六○七
伏审锡宠宸廷,勾文属籍。
镂白玉之牒,正资良史之才
涉赤墀之涂,行趾先猷之美。
除音初布,舆论佥谐。
某久矣辱知,剧于赞喜。
华缄俯逮,已荣箧衍之藏;
庆悃欲陈,敬俟门墙之诣。
史称文帝成康孝宣比商宗周宣当否何如(省试策第一道) 南宋 · 周必大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一三七、《省斋文稿》卷一○
对:欲知帝王之心者,必考其所学之道;
欲知帝王之治者,必观其所任之人。
在昔唐虞三代之君,以若稽古之学迭相授受。
舜之用中,尧实畀之;
禹之执中,舜实畀之。
其在成汤,所学者建中而已;
其在文武,所学者皇极而已。
所谓变诈之术,惨刻之法,未尝著之于心,宣之于口。
是以治效纯粹,名声彰闻,载祀千百,峣然不可企及,则其所学之道为何如耶?
若皋、夔,若契、稷,若伊尹、周公,咸以圣贤之资居辅弼之任。
或陈九德,或谐八音,五教于此而敷,百谷于此而播。
一德足以致天心之格,大勋足以光盟府之藏。
是以都俞而万邦乂,优游而百度举。
经传之所载,先民之所谈,铿鍧炳耀,荡人耳目。
由今望之,若神人然,则其所任之人为何如耶!
帝王既息,降及西汉
言治者必以文帝、宣帝为先,一时治绩,著在史册,班班可考。
观其亲饰子女,结匈奴和亲之好,大明信义,致单于渭上之朝,偃兵息民,人以宁谧,可谓有意于抚绥万方矣。
贾生之贤,则前夜半之席;
黄霸之治,则增颍川之秩。
才能类进,众职修理,可谓有意于任用之术矣。
开籍田以劝农,举孝弟以善俗。
综核名实,信赏必罚,可谓有意于设施之要矣。
然究其始终,推其功效,往往得于此而失于彼,举其小而遗其大。
故制度可修也,而文帝未尝修;
德教可任也,而宣帝未尝任。
彼岂惮于有为而甘于自弃与?
盖其所学非帝王之道,而其所任非帝王之佐故也。
何以言之?
人君之所为系其所学,学于帝王则足以成帝王之治,学于驳杂则足以成驳杂之治。
如符契之相合,如影响之相随,有不可掩者。
文帝所学者何道也?
刑名之道也。
宣帝所学者何道也?
杂霸之道也。
夫惟二君所学如此,其能如帝王之存心乎?
愚故曰:欲观帝王之心,必考其所学之道者此也。
天下之大,非一人所能治,必有贤哲焉为之左右,然后可以大有为于当世。
如股肱元首之相资,如风虎云龙之相从,有不可废者。
文帝所相者何人也?
木讷之绛侯,任气之申屠嘉而已。
宣帝所相者何人也?
好严之魏相,不事事之丙吉而已。
夫惟二君所任如此,岂能继帝王之圣治乎?
愚故曰:欲知帝王之治,必观其所任之人者此也。
夫文、宣之学既如此,文、宣之佐又如彼,其有愧于三代之事业,不必学士大夫乃能知之,虽三尺之童亦知之矣,孰谓班固负良史之才,当笔削之任,而昧于此乎!
请为先生申其说。
夫周家之治起于文、武,而大备于成、康之时。
汉氏之业创于高、惠,而涵养于文帝之世。
然则成、康也,文帝也,皆守成之君也。
孟坚于是称之曰「周云成、康,汉言文、景」,盖论其守成之时相类如此,非谓其心之所存,治之所致可以比夫成、康也。
必欲责文帝以礼乐庶事之备,其如无成、康之学何?
其如无成、康之佐何?
商、周中否,王业扫地,赖高宗、宣王而中兴。
汉武穷兵,海内虚耗,赖宣帝而复振。
然则高宗也,宣王也,宣帝也,皆中兴之君也。
孟坚于是赞之曰「可谓中兴,侔德商宗、周宣」,盖论其中兴之效类如此,非谓其心之所存,治之所致可以比夫商、周也。
必欲责宣帝以嘉靖商邦,明文、武之功业,其如无商、周之学何?
其如无商、周之佐何?
呜呼!
世已远矣,二帝三王之不可复见矣。
有君如文帝,如宣帝,犹以所学非其道,所任非其人,遂不足为纯粹之治,况于晋、唐之陵夷乎?
必欲举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之道,而又得皋、夔、稷、契、伊、周之臣,则千载一时,端在今日。
恭惟主上扩帝王之量以抚宁方夏,体天地之德以覆育群生,绵宇已阜安,民心已爱戴。
方且日与一德大臣,缉熙百度,润色洪业,可谓得帝王之道而又得帝王之佐矣。
算功见效,岂炎刘之君敢冀其万一哉?
是以执事先生推《天保》报上之诚,作为问目,俾诸生兼举而毕陈之。
西汉抚绥之方,任用之术,设施之要,凡得失优劣之可言者,愚盖详言于前矣。
至于今日之治可得而形容者,则遽数之不能终其物,悉数之乃更仆未可终也。
姑取诗人之颂以配当今之治,庶几乎美盛德形容之义。
迹夫「载戢干戈,载櫜弓矢」,则《时迈》之颂可以形容矣。
「多,亦有高廪」,则《丰年》之颂可以形容矣。
「郊祀天地,产祥降嘏」,则愿献《成命》之颂可乎?
「设业设虡,肇新雅乐」,则愿献《有瞽》之颂可乎?
籍田所以劝农也,何愧《载芟》之所作?
原庙所以奉先也,何愧《丝衣》之所陈?
兴崇太学,足以掩「在泮」之美。
务农重谷,足以掩「在坰」之颂。
至若躬祀太一,祈民福也;
禁止渔捕,遂物性也;
捐减田租,裕民力也;
刊定法令,明国章也。
是以仁增而益高,泽厚而愈深。
欢颂沸腾,和气充溢。
上焉日月星辰顺其序,下焉草木鸟兽安其生。
自非吾君之仁,吾君之德,则何以臻兹?
乃若运至化于一堂之上,纳生灵于太和之域,熙熙怡怡,使百姓日用而不知,谓帝力何有者,则又非诸生所能形容也。
陈自修等进中兴会要转宣教郎告词乾道九年十月十四日 南宋 · 王淮
 出处:全宋文卷四九九六、《崔舍人玉堂类稿》附录
左迪功郎、守秘书省正字陈自修等:昔司马谈太史,方天子建汉家之封,而留滞周南,以所欲论著属其子迁
于是䌷石室金鐀之书,而《史记》作焉。
盖抱良史之才,当笔削之任,遇大典册曾不得措辞其閒,可胜惜哉!
惟我太上皇帝中兴盛典,讲于俶扰之际,得于授受之日,固已越商周而追唐虞。
久而无述,惧有阙焉。
肆命大臣,典领成书。
尔等俱以儒英,入馆阁佐太史氏,亲见圣王之传,顾不韪欤。
晋陟京联,以旌尔劳。
以贻训于亿万世,则尔与有无穷之闻。
可。
谢开实录院赐燕表元祐三年三月十七日 北宋 · 范祖禹
 出处:全宋文卷二一一九、《范太史集》卷四
编摩云始,燕衎遽颁,祗详延,伏深震惧。
臣闻继志嗣训以为孝,记久明远莫如书。
先帝之御万方仅踰七闰,信史之示后世动流亿年。
顾以顽疏,误当属任。
和铅就职,未知书法之谓何;
折俎示慈,亟圣恩之特异。
均颁肴核,诏集󲦤绅,事虽故常,宠实优渥。
此盖伏遇皇帝陛下绍承先烈,祗遹燕谋。
瞻望西陵,永悼威神之不复;
论著东观,将传功德于无穷。
曾未濡毫,特先置醴,徒重大官之费,岂有良史之才
思称所蒙,敢忘自竭。
表里《诗》《书》之策,为法具存;
画绘日月之光,强颜何已。
贺提学察院 北宋 · 傅察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九六三、《忠肃集》卷中
伏审宸衷锡宠,诞膺褒诏之荣;
吴会观风,复被皇华之选。
传闻四远,欣惬一词。
恭维某官杞梓呈才,圭璋挺器。
渊源奥学,黜惠子之五车;
博极洽闻,陋张侯之三箧。
蚤繇射策,擢秀贤关
自致明时,升华要路。
䌷书东观,咸推良史之才
执宪南台,雅擅直臣之誉。
逮出分于使指,方远布于教条。
揽辔澄清,已肃范滂之志;
下帷讲诵,犹传董相之经。
眷兹纶綍之颁,益耸󲦤绅之望。
虽地分二浙,资领袖于百城;
而涂径上都,伫对扬于中禁。
遂跻从橐,永辅昌图
某晚学微生,备员下邑
披云有幸,尝叨游雾之恩;
窥豹何知,徒切攀辕之志。
欣依兼极,敷述奚殚。
资治通鉴序 北宋 · 宋神宗
 出处:全宋文卷二五二四、《邵氏闻见录》卷六、《群书考索》前集卷二六、《源流至论》前集卷二、《履斋示儿编》卷二二
朕惟君子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,故能刚健笃实,辉光日新。
《书》亦曰:「王,人求多闻,时惟建事」。
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春秋》,皆所以明乎得失之迹,存王道之正,垂鉴戒于后世者也。
汉司马迁䌷石室金匮之书,据左氏《国语》,推《世本》、《战国策》、《楚汉春秋》,采经摭传,罔罗天下放失旧闻,考之行事,驰骋上下数千载间,首记轩辕,至于麟止,作为纪、表、世家、书、传。
后之述者不能易此体也。
惟其是非不谬于圣人,褒贬出于至当,则良史之才矣。
若稽古英考,留神载籍,万机之下,未尝废卷。
尝命龙图阁直学士司马光论次历代君臣事迹,俾就秘阁翻阅,给吏史笔札,起周威烈王,讫于五代
光之志以为周积衰,王室微,礼乐征伐自诸侯出,平王东迁,齐、楚、秦、晋始大,桓、文更霸,犹托尊王为辞以服天下;
威烈王自陪臣命韩、赵、魏为诸侯,周虽未灭,王制尽矣!
此亦古人述作造端立意之所繇也。
其所载明君、良臣,切摩治道,议论之精语,德刑之善制,天人相与之际,休咎庶證之原,威福盛衰之本,规模利害之效,良将之方略,循吏之条教,断之以邪正,要之于治忽,辞令渊厚之体,箴谏深切之义,良谓备焉。
凡十六代,勒成二百九十六卷,列于户牖之间,而尽古今之统,博而得其要,简而周于事,是亦典刑之总会,册牍之渊林矣。
荀卿有言:「欲观圣人之迹,则于其粲然者矣,后王是也」。
若夫汉之文、宣,唐之太宗孔子所谓「吾无间焉」者。
自馀治世盛王,有惨怛之爱,有忠利之教,或知人善任,恭俭勤畏,亦各得圣贤之一体,孟轲所谓「吾于《武成》取二三策而已」。
至于荒坠颠危,可见前车之失;
乱贼奸宄,厥有履霜之渐。
《诗》云:「商鉴不远,在夏后之世」。
故赐其书名曰《资治通鉴》,以著朕之志焉耳。
按:《资治通鉴》卷首,中华书局点校本。
知制诰举官自代状1039年8月 北宋 · 韩琦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三七、《安阳集》卷三三 创作地点:河南省开封市
右,臣伏睹尚书刑部郎中、直集贤院、权同纠察在京刑狱王皞,识略淹该,艺文宏赡。
怀铅书殿,素高约史之才
典狱都畿,甚著持平之誉。
傥进司于名命,必振起于时风。
愿回误恩,庶协公议。
臣今举充自代。
干冒旒扆,臣无任(云云)
史论 其一 史论引1055年 北宋 · 苏洵
 出处:全宋文卷九二五、《苏老泉先生全集》卷九、《群书考索》续集卷一四 创作地点:四川省眉山市
史之难其人久矣。
魏、晋、宋、齐、梁、隋间,观其文则亦固当然也。
所可怪者,唐三百年,文章非三代两汉无敌,史之才宜有如丘明、迁、固辈,而卒无一人可与范晔、陈寿比肩。
巢子之书,世称其详且博,然多俚辞俳状,使之纪事,当复甚乎其尝所讥诮者。
惟子餗例为差愈。
吁,其难而然哉!
夫知其难,故思之深,思之深,故有得。
因作《史论》三篇。
何抡著作 宋 · 胡寅
 出处:全宋文卷四一五六、《斐然集》卷一三
自崇、观而后,时政阙焉不记。
朕广揽髦士,付以制作。
阅岁滋久,成书未上,使右文用武之际,来世无考,可乎?
以尔殚见洽闻,词藻清丽,召自西蜀,入直东观。
其服训词之宠,肆观良史之才
史论(下) 北宋 · 苏洵
 出处:全宋文卷九二五、《苏老泉先生全集》卷九
或问:子之论史,钩抉仲尼、迁、固潜法隐义,善矣。
仲尼则非吾所可评,吾惟意迁、固非圣人,其能如仲尼,无一可指之失乎?
曰:迁喜杂说,不顾道所可否;
固贵谀伪,贱死义。
大者此既陈议矣,又欲寸量铢称以摘其失,则烦不可举,今姑告尔其尤大彰明者焉。
迁之辞淳健简直,足称一家。
而乃裂取六经、传记,杂于其间,以破碎汩乱其体。
五帝、三代《纪》多《尚书》之文,齐、鲁、晋、楚、宋、卫、陈、郑、吴、越《世家》,多《左传》、《国语》之文,《孔子世家》、《仲尼弟子传》多《论语》之文。
夫《尚书》、《左传》、《国语》、《论语》之文,非不善也,杂之则不善也。
今夫绣绘锦縠,衣服之穷美者也,尺寸而割之,错而纫之以为服,则绨缯之不若。
迁之书无乃类是乎!
其《自叙》曰「谈为太史公」,又曰「太史公李陵之祸」,是与父无异称也。
先儒反谓固没彪之名,不若迁让美于谈,吾不知迁于纪、于表、于书、于世家、于列传,所谓太史公者,果其父耶?
抑其身耶?
此迁之失也。
固赞汉自创业至麟趾之间,袭蹈迁论以足其书者过半。
且褒贤贬不肖,诚己意也。
尽己意而已,今又剽他人之言以足之,彼既言矣,申言之何益?
及其传迁、扬雄,皆取其《自叙》,屑屑然曲记其世系。
固于他载,岂若是之备哉?
彼迁、雄自叙可也,己因之,非也。
此固之失也。
或曰:迁、固之失既尔,迁、固之后为史者多矣,范晔、陈寿实巨擘焉,然亦有失乎?
曰:乌免哉!
之史之传,若《酷吏》、《宦者》、《列女》、《独行》,多失其人。
间尤甚者,董宣忠毅,概之《酷吏》;
郑众、吕强以廉明直谅,概之《宦者》;
蔡琰以忍耻妻胡,概之《列女》;
李善、王忳以深仁厚义,概之《独行》,与夫《前书》张汤不载于《酷吏》,《史记》姚、杜、仇、赵之徒不载于《游侠》,远矣。
又其是非颇与圣人异,论窦武、何进,则戒以宋襄之违天,论西域则惜张骞、班勇之遗佛书。
是欲相将苟免以为顺天乎?
中国叛圣人以奉戎神乎?
之失也。
寿之志三国也,纪魏而传吴、蜀。
三国鼎立称帝,魏之不能有吴、蜀,犹吴、蜀之不能有魏也。
寿独以帝当魏而以臣视吴、蜀,吴、蜀于魏何有而然哉?
此寿之失也。
噫,固讥迁失,而固亦未为得;
讥固失,而益甚,至寿复尔。
史之才诚难矣;
后之史宜以是为监,无徒讥之也。
御药院关撰进呈孝宗实录宣答提举官礼仪使以下词 南宋 · 刘克庄
 出处:全宋文卷七四九五、《后村先生大全集》卷五九
总领诸儒,勒成钜典。
论国体,述时务,何惭良史之才
扬鸿烈,章缉熙,丕显皇家之懿。
奏篇来上,直笔可嘉。
亦既览观,不忘叹赏。
淳熙太和志序 南宋 · 陈秀实
 出处:全宋文卷四三七八
绍兴乙卯,先君摄簿西昌,时初脱兵火之厄,井邑萧条,讼牒稀少,而簿厅事尤简,閒与一邑之贤士大夫赋诗酌酒而已。
后四十二年秀实始得邑于此,既见吏民,首访遗迹,则前日瓦砾之场,豺狼之墟,苍烟野草之所延蔓者,今皆栋节甍连,壮哉县矣。
每欲辍簿书之馀暇,览江山之形胜,搜求先君遗文逸句于精蓝古寺山岩石壁之间,且因以稽考此邦贤人君子之操履,墨客骚流之赋咏,高僧仙伯之诙诡谲怪,揭而扬之,未暇也。
一日,太守直阁王公以书抵秀实曰:「天下郡国皆有志,而庐陵独阙,意者其有待乎?
子盍有以成吾意,凡四封之内,一事一物,有可以备实录者,咸采摭以告」。
秀实奉命惟谨。
于是好古博雅之士,各以所闻来献。
乃诏贡士严万全、倪求己会粹之,而县丞张君可速董其成,釐为一十卷,以资讨论之博。
司马子长负良史之才,自唐虞以来世为天官,且先人之论纂略备,即旧文而次比之,疑若无甚难者,而又且游江淮,上会稽,浮沅湘,涉汶泗,尽取山川之秀纳之胸中,然后采摭经传,钩考是非,是以下笔常有奇气。
班孟坚以下,辽乎不能及也。
公以宏才奥学,世济其美,一麾朅来,弊刬利兴,郡以无事。
坐啸馀閒,他无所及,而汲汲于是,窃有以窥公之心矣。
他日陟兰台芸阁之峻,抽石室金匮之藏,编摩雠校,以成一代之典,则雄深雅健,追配古人,此书不为无助云。
淳熙二年十二月奉议郎知县事陈秀实序。
按:道光泰和县志》卷首,道光四年刻本。
旧本魏书目录叙 北宋 · 刘攽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五○二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经籍典卷三八五
《魏书》,十二纪,九十二列传、十志,凡一百一十四篇,旧分为一百三十卷,北齐尚书右仆射魏收撰。
初,魏史官邓渊、崔浩、高允皆作编年书,遗落时事,三不存一。
太和中李彪、崔光始分纪、传、表、志之目。
宣武时邢峦撰《高祖起居注》,崔鸿、王遵业补续,下逮明帝
其后,温子升作《庄帝纪》三卷,济阴王晖业撰《辨宗室录》三十卷。
魏末山伟以代人谄附元天穆、尔朱世隆,与綦隽更主国书,二十馀年,事迹荡然,万不记一。
北齐文宣天保二年,诏魏收修魏史。
博访百家谱状,搜采遗轶,包举一代始终,颇为详悉。
收所取史官,本欲才不逮己,故房延祐、辛元植、眭仲让、刁柔、裴昂之、高孝干皆不工纂述,其三十五例、二十五序、九十四论、前后二表、一启,咸出于
五年,表上之。
悉焚崔、李旧书。
党齐毁,褒贬肆情,时论以为不平。
文宣尚书省与诸家子孙诉讼者百馀人评论。
始亦辩答,后不能抗。
范阳卢斐顿丘李庶太原王松年,并坐谤史,受鞭配甲坊,有致死者。
众口沸腾,号为「秽史」。
仆射杨愔、高德正用事,皆为其家作传,二人深党助之,抑塞诉辞,不复重论,亦未颁行。
孝昭皇建中,命更加审覈。
请写二本,一送并省,一付邺下,欲传录者,听之。
群臣竞攻其失。
武成复敕更易刊正。
既以史招众怨咎,齐亡之岁,盗发其冢,弃骨于外。
隋文帝书不实,平绘《中兴书》叙事不伦,命魏澹、颜之推、辛德源更撰《魏书》九十二卷,以西魏为正,东魏为伪,义例简要,大矫、绘之失,文帝善之。
炀帝书犹未尽善,更敕杨素潘徽、褚亮、欧阳询别修《魏书》。
未成而卒。
唐高祖武德五年,诏侍中陈叔达等十七人分撰后魏、北齐、周、隋、梁、陈六代史,历年不成。
太宗初,从秘书奏,罢修《魏书》,止撰《五代史》。
高宗时魏澹同州刺史克己续十志十五卷,魏之本系附焉。
《唐书·艺文志》又有张大素后魏书》一百卷、裴安时《元魏书》三十卷,今皆不传。
称魏史者,惟以魏收书为主焉。
孔子称「质胜文则野,文胜质则史」。
三代文章,莫盛于周。
东周、秦、汉虽战争丧乱,前古遗风馀烈,流而未绝。
贤君忠臣蹈道之徒,功业行谊,彰灼显布。
高才秀士,词章论议,谏诤辩说,嘉谋奇策,皆可以惊听动俗,为后世轨范。
左丘明、司马迁、班固,以良史之才,博学善叙事,不虚美隐恶,故传之简牍,千馀年而不磨灭。
东汉、魏、晋,去圣人稍远,史官才益浅薄。
永兴失政,戎狄乱华,先王之泽扫地尽矣。
拓跋氏乘后燕之衰,蚕食并、冀,暴师喋血三十馀年,而中国略定。
其始也,公卿方镇皆故部落酋大,虽参用赵魏旧族,往往以猜忌夷灭。
爵而无禄,故吏多贪墨;
刑法峻急,故人相残贼;
不贵礼义,故士无风节;
货赂大行,故俗尚倾夺。
迁洛之后,稍用夏礼。
宣武柔弱,孝明冲幼,政刑弛缓,风俗媮恶,上下相蒙,纪纲大坏。
母后乱于内,群盗挠其外,祸始于六镇,衅成于尔朱,国分为二而亡矣。
虽享国百馀年,典章制度,内外风俗,大抵与刘、石、慕容、苻、姚略同。
道武、太武暴戾甚于聪、虎,孝文之强不及苻坚
其文章儒学之流,既无足纪述,谋臣辩士将帅功名,又不可希望前世。
修史者言词质俚,取舍失衷,其文不直,其事不核,终篇累卷,皆官爵州郡名号,杂以冗委琐曲之事,览之厌而遗忘,学者陋而不习,故数百年间,其书亡逸不完者,无虑三十卷。
今各疏于逐篇之末。
然上继魏、晋,下传周、齐、隋、唐,百六十年废兴大略,不可阙也。
、臣恕、臣焘、臣祖禹,谨叙目录,昧死上。
按:《魏书》卷末,中华书局一九七四年版。
凉飔阁记 北宋 · 史之才
 出处:全宋文卷二六三七
四夷之患,犯顺侵轶,其来久矣,虽古圣王不能无虑。
我朝龟鉴前弊,安不忘危,命将率,遣戍役,讲肄貙虎,丰实储蓄。
虽穷陬荒徼,亦扼恃险隘,控压喉襟,置设堡寨,络绎对峙,盖欲广斥候而备不虞也。
陇城寨距秦一百二十里,本黠虏鬼留等穹庐所止之地。
庆历中仁宗遣将展拓边疆,自泾原水洛城界披山刊木,锄去猾羌,路开坦然,直通于秦寨,因置寨设官以治之。
时有僧从善者,于寨之东南阜绝顶,创葺精宇,以备邑僚行香。
又于院之北隅,别建一亭,下瞰闉垒。
其亭迄今,年祀浸远,栋摧桷衰,将不蔽风雨。
一日知寨狄公偕僚佐因祷于金仙氏,睹是亭,不觉叹息曰:「凡物之兴废由人,苟嗣而葺之,则其功易成,其力易集。
奈何宰是邑者,惟穷日之力,止曰忧公不暇,或廨宇敝漏弗顾,畴能及此耶」?
因谕僧云起,俾求化有缘,番汉子来,材力云萃,因广其基,增之版筑。
遂搆成一阁,轩楹宏敞,引檐翚飞,周眺云山,景益虚旷。
狄公因暇日与宾僚落成,曰:「是阁也材木非珍,俭而有制,因民力而成。
且人之或崇一台,或浚一沼,尚寓之名,此独无之,可乎」?
客有预坐者曰:「公言是矣,窃敢议其名以献」。
诸公曰:「其阁面于北,长风远来,故《诗》曰『北风其凉』。
飔者,风之貌,宜目之曰凉飔阁」。
公曰:「善」。
遂揭而题之。
夫搆是阁者,岂特独乐其乐,以助众人嬉游之乐。
然则众人嬉游之乐,何而至邪?
愚窃谓一郡一邑之长,在得其人,必曰号令明,刑赏公,不昵憸人,不虐无告。
呜呼,号令明则下皆畏肃矣,刑赏公则法无僭滥矣,不昵憸人则邪佞退藏,不虐无告则冤枉澄雪。
其和气之来也,犹桴鼓之应,则阴阳调,风雨时,百谷丰穰,群黎康阜,孰不瞻对景物,忻欢以嬉游之乐邪?
此真民之乐而有所至也。
陇城寨去岁自徂秋,谷告成,比秦之他邑,实曰丰稔,岂非狄公善治之所及欤?
孰曰民之乐无所至邪?
之才辱公之请,辞不获免,因直书其事,以志岁月云。
元祐七年岁次壬申四月癸丑朔、三日乙卯建。
陇城主簿兼管句𢇲穰堡长孙革右班殿直、监秦州陇城寨酒税张慥书。
东头供奉官陇城寨兵马监押兼在城巡检赵珣文思副使、权知秦州陇城寨事、轻车都尉开国侯狄訷立石。
按:光绪《甘肃新通志》卷九二,光绪三十四年刻本。
十国纪年 南宋 · 薛季宣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七八八、《浪语集》卷三○
右,刘恕《吴史》六卷,《唐史》六卷,《蜀史》七卷,《后蜀史》六卷,《吴越史》四卷,《闽史》三卷,《汉史》二卷,《楚史》三卷,《荆南史》一卷,《北汉史》二卷,凡《十国纪年》四十卷。
以乱世记注,知之者少,故文多舛错,差次不伦,以校雠是正晓然,而阙其所不可知,为缮写始可读。
初,唐以方镇理天下,王政之去自此始。
黄巢俶扰,藩镇汩于奸雄,尺地一民,非复唐有。
天子独抱虚器,寄身亡所,逮朱梁篡杀,五代迭兴,于是逊者王,强者帝,跨淮涉陇,为吴、蜀、吴越、闽、汉、楚荆之国。
既而后唐举蜀孟氏,奄其地有之;
唐氏篡吴,兼闽、楚而不能保。
周初,太原别为北汉,通数十国,与七代相终始,本末百年。
龙兴,然后平一
夫乱极而判,已离而合,天下之常势,今古之所同然者。
十国之主,类无深谋远略,其守臣节、奉王贡者绝不知齐桓、晋文之事,僭帝空名,亦非复汤、文之,龌龊自保,偷安一时。
辅导之臣,皆斗筲小器,亡通知王伯大略以致主安民者。
至其兴亡之迹、理乱之源、行事之是非、谋猷之得失,与夫逸民、节士、良吏、正臣之行己,僭叛小人之狂妄,承唐接宋,有不可得而废者。
旧书国自为例,漶漫芜杂,而不可稽考。
治平中知制诰路振始志九国,成一家书,惜其得书未备,疏略者多,荆南一篇,阙而不录。
御史张唐英补志北楚,书稍就完。
名有良史之才,留心著述,尝从文正司马公学,与修《资治通鉴》,䌷绎馆殿,尽未阅之书,于是裒集众家,参诸野记,纂修斤削,以就此书。
腹稿未传,卧疾云殆,其子居外,书趣以归,曰:「吾忍死相待」。
即床下口授传之。
欲为《十国百官方镇年表》,未就而卒。
《纪年》有文正公序,范公淳夫墓表,黄公鲁直志其迁葬,其言行矣。
是书盖一世奇作,其叙事微而赡,简而详,疏而有旨,质而不,广博辞文,贤于国志旧史远甚;
然而牵于多爱,泛取兼收,琐务中人,尚多记载;
至其书法,端不俟后言而见。
,万年人也,字道源,先文正公卒,文正公相,表官其一子。
初,文正公以道学讲明洛下居门弟子首列,虽尝第进士,终不一去师席,使寿而及于元祐,其立朝诚节,必亡愧诸公矣,不幸而夭,可为慨叹。
《纪年》故书无录,第其篇目如上。
金氏文集序元祐六年五月 北宋 · 富临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七九三、《皕宋楼藏书志》卷七四
《金氏文集》,故尚书度支郎中金公之文也。
公讳君卿字正叔,少颖悟,善属文。
康定中文正范公出守鄱阳,延致门馆,议论纵横,闻望卓著。
踰冠举进士,登甲科。
治五经,尤长于《易》。
尝撰《易说》、《易笺》,自谓可以起诸儒之膏肓,清辅嗣之耳目者矣。
仁宗时,公以便亲调官江左,最为疏远,屡上封章,极言利病,即毁其奏稿,故今传者十无一二也。
知制诰曾子固尝志先府君谏议墓,以为公能以才自起于贫贱,欲以所为为天下,慨然有志者也。
至和中,公上封事,乞建国根本。
此人所未敢言者,公不畏逆鳞之怒而引文、景、光、明故事以言之,此足见公之志也。
公所至之地,兴修学校,教导诸生
自公之暇,常为诗篇,言词绚美,文格清新,有韩、柳之风焉。
故所进仁宗挽词五篇,翰苑中编为卷首。
所作赋诗,尤为藻丽,文正公尝榜公赋于郡庠,以为格式
详议法律,皆主平恕
铭诔传序,公正不欺。
时人称公有良史之才也。
神宗更立法度,以底于治,故公受命出使,皆兼数职,奉行制诏,绰有条理。
熙宁中,降敕书奖谕,曰「尔使于远方,尽瘁乃事,推我新令,为天下先」,此又足见其匡君泽物之用心也。
公以忧勤成疾,享年不永。
噫!
倘使公遭遇其时,居卿相之任,则澄清天下,未易量也。
临川江君明仲,学出于公而不忘公善诱之力,求公遗稿,十得其一,编成十五卷,号《金氏文集》。
以临尝参佐于公,实知公之所存,惠然见借。
诵读再四,如觌其颜采,命笔为序,庶几垂信于后世,俾观公之文即知公之所存也远矣。
公之登科入仕,治己化民,备于墓碑,今吏部侍郎彭公资器之所作也,载于集后。
元祐六年五月日序。
按:《金氏文集》卷首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。
吕大防转官制元祐六年三月丙子实录成) 宋 · 韩川
 出处:全宋文卷二○一八、《宋大诏令集》卷六三
朕蒙先帝之休,神器之重,奉若彝宪,敉宁邦家。
怀圣烈于无穷,托信编于不朽。
曩择缙绅之士,咸施铅椠之能。
领其宏纲,付在元宰
实总研覃之职,久输宿夜之勤。
已奏成书,宜锡宠数,乃涓谷旦,敷告治廷。
大中大夫、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吕大防,秉心忠醇,蹈道渊粹。
以经国之用,谟谋于百度;
以周物之智,缉熙于万源
礼乐中和,既洽大儒之效;
词章温丽,自兼良史之才
表率群英,纂修钜典。
具写对天之伟业,载扬垂世之鸿名。
坚如金石之传,炳若丹青之著。
究微旨于五例,流善誉于三长。
房乔上祖宗之书,固无遗美;
张说文学之任,雅同高风。
是用进陟崇阶之荣,增隆封邑之赐。
呜呼!
行爵出禄,以敦劝于在廷;
褒德显功,盖稽参于故实。
膺此光渥,往其钦哉。
可特授右正议大夫,依前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,加食邑七百户、食实封三百户,馀如故。
史材(策问) 北宋 · 慕容彦逢
 出处:全宋文卷二九三七、《摛文堂集》卷一二
问:史官之权甚重,褒贬所及,传之无穷,不可磨灭。
唯学至博、识至明,而文足以形容之,然后议论不诡于古人,词采可传于后世。
由汉以来,言史者称司马迁
刘向、扬雄许可以后,皆称有良史之才,诸儒韪之,罔有异说。
唐萧颖士,独深罪不编年,而为本纪、书、表、世家、列传,失史之法。
然自合言动为一,分史目为五,后世因仍,不能加损,而颖士独深罪之,何也?
古人有言,智者作法,贤者更礼,随时制宜,不必一道。
使迁之法诚是,何必泥古以为失史之法耶?
后世不能易,何哉?
诸生试陈之。
策问(一四) 南宋 · 王十朋
 出处:全宋文卷四六三一、《梅溪先生文集》卷一四
问:洙泗大儒既没,褒贬之笔失传;
龙门太史公不生,实录之笔遂绝。
嗟乎!
世衰道微,非独圣人不得而见,至良史之才亦不世出也。
国朝四叶,人文最盛,欧阳、宋二公以钜儒修史号为得人
《唐》《五代》二书法度森严,议论至到,真可与马迁争衡,使班、范北面,奴仆命陈寿以下也。
然读二史者,亦不能无疑于其间。
唐太宗固不世英主,然惭德在父子兄弟间,史赞不少加贬,反捃摭其好大喜功与复立浮图二事。
赦大罪而贬小恶,岂《春秋》褒贬法、良史直录笔耶?
陈子昂乃一代儒宗,其劝武后兴明堂太学,实盛典也。
史乃谓其言甚高,殊可怪笑,比之荐圭璧于房闼。
苟谓武后不足以王道劝,则孟子以仁义劝战国之君,又宁逃怪笑之域耶?
肃宗复两京,李泌之谋居多,论者谓功大于鲁连、范蠡。
史赞乃略不假借,方且异其为人,谓近高近智近立功立名者,何薄泌之甚也?
刘蕡廷对,过汉晁、董,最布衣之所难言,亦忠臣义士所当言者。
史乃讥其太疏直,谓不先以忠结上而后为帝言之。
草茅士,何阶可结上耶?
五代》本纪区区求合于《春秋》之法,又从而释之曰:「此《春秋》意也」。
以史拟经,吾恐后世以僭窃之罪归之矣。
呜呼!
良史不难得也,才学识如二公,其议论去取之际必不茍,愿求其用心处。